雖然阿貢火山近期可能噴發，但峇里島風和日麗，我便按原計畫飛抵帝汶島。在那裡，我將登上Damai II – 一艘漂亮的雙桅木質帆船，從西帝汶去往遺忘群島，最後探索班達海盡頭的海神灣。對於尋求剌激的潛水員來說，還有什麼比這更誘人的呢？
Text & Photo | Pierre Constant
我們的旅程從古邦（Kupang）開始，它過去是葡萄牙和荷蘭統治時期的重要港口和貿易站，在17和18世紀，這兩個殖民大國曾為爭奪香料貿易權而頻繁開戰。此外，古邦還是1789年著名的邦蒂號叛變事件發生後，William Bligh船長和其他倖存者的最終目的地。這片偏遠的印尼地域位於複雜的地質區，是印度太平洋火山帶的重要組成部分。我們將從這裡出發，自西向東橫穿1,433公里，途經一系列由火山活動形成的小島：遺忘群島。
時值十月，剛剛入夏。不過，當聽到「溫度大約為22℃…」時，天呀！我們的第一潛有些把人給嚇醒了，我的5毫米短款濕衣可能撐不太住。臨近Treweg Island時，一群海豚橫躍過船頭。水下，暗湧和洋流強勁洶湧，能見度很低，但許多海扇、珊瑚以及成群結隊的金花鱸仍然可見。我正凝神望著一條漂亮的灰仙王，我們的印尼潛導Adri又指向一群海蛞蝓。水溫其實有24℃，比預想的舒適許多！
接下來，我們在附近Pantar島的Beangabang潛水，探索不同的小型崖壁，並在一條火山坡上漫潛，發現了棲居著清潔蝦或小海蟹的海鰓和管海葵。一隊薛氏凡鲻掠過，後面跟著伺機捕獵的藍鰭鰺。那天下午，我們上岸拜訪火山區一座偏僻的小村莊。村裡只有老人和孩童留守，還有一座天主教堂孤獨地矗立在一片破敗的木屋中間。處處彌漫著陰森荒涼的氣氛，山羊和小豬在火山砂或卵石灘上如幽魂般遊蕩。
日出前向Pantar海峽出發，所有的景物似乎都乾枯蕭索。岸邊的植被稀疏，但山坡上卻點綴著幾株樹木。在我們選定的潛點Crucifixion Point，三支白色的十字架寂然聳立。北向的洋流仍然帶來南部的上升流，但水溫略高一些。崖壁上長滿了軟珊瑚、柳珊瑚和桶狀海綿，都是火山基底上典型的生物。一小群鮪魚在前飛也似的逃，蒂爾烏尾冬和倫氏烏尾冬緊隨其後追。Pura Island附近的Mandarin Wall景象相似，但水中還有盛著石頭的橢圓形藤條漁網，當地居民會划著獨木舟定期收網。之後，在Pak Jan’s village，我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吻鮋 – 一隻淡紅色的、一隻淺粉色的、一隻米黃色的前鰭鮋和一隻黃底白斑的。眼花繚亂之際，一隻滑稽的螳螂蝦更讓我們的興奮無以言表。
之後，我們又前往阿洛東側的懷特島。那裡的班達海就像一個湖泊。「現在是駛過這片海域的唯一時機！」船長Mus坦言：「否則風浪太大。」Damai停在Reong的前面，Reong是一座抬升的小珊瑚島，形似平頂中式草帽。在露出水面的石灰岩中，能看到許多小洞穴，而珊瑚礁頂部則是一面飾滿了鞭珊瑚和各種海綿的崖壁。令人驚訝的是，其中一些在產卵，升騰起的卵如雲似霧。這裡的水溫升至29℃，暖如天堂！
下個潛點臨近一處鱷魚群集的河口，Larry’s Tower（以潛水先驅Larry Smith命名）尖峰令人驚歎，從水下12米直落至將近40米深處。海洋生物也讓人大飽眼福，有柳珊瑚、軟珊瑚、成群結隊的烏尾冬、扳機魚和鯛魚等，各式各樣。兩隻橙邊蝙蝠魚湊近看了看我們，又游回上方；我還發現黑雙鋸魚的一片奇妙領地。
繼續向東，沿途一派壯麗的海島 – 和潛點 – 風光。每一站的體驗都各有特色。在Nyata Island，一隻白邊真鯊在水下35米向我靠近，令我震驚不已。這隻漂亮的魚絕對是我潛水的好徵兆！在Damar島正南的Terbang Selatan，一隻伸口魚讓我窮追不捨。而Nils Desperandum竟完全沒有陸地，只有一片沙洲在晨光中閃爍，讓人有些意外，於是我們跳過這裡繼續前行。一隻孤獨的雙髻鯊游過，我們沒有停下腳步，之後，一排雙髻鯊如銅牆鐵壁般出現在我們眼前。太驚人了！海水能見度很低，雙髻鯊們又像來時那樣突然消失，但我們又遇到了另一隻從深水區來的白邊真鯊，難以言喻的壯觀。Keke Island林木蔥鬱，斷崖處洋流強勁，大群大眼鯵正在交配，黑色的雄性和銀白的雌性成雙結對，精子和卵子不斷散落在水裡，也是很有趣的經歷。
在我看來，下一站Manuk Island是本次旅程的精華。該島呈錐形、頂部凹陷，島上樹林鬱鬱蔥蔥，佈滿了褐鰹鳥、紅腳鰹鳥和白斑軍艦鳥的棲息地。我們到達時，好奇的褐鰹鳥湊近Damai觀看，令人忍俊不住。而在水下，數百條中國水蛇（半環扁尾海蛇）持續釋放著該島的魅力。牠們大約一米長，淺棕和淡藍的條紋相間，牠們不是鑽進洞中覓食、纏繞成結，就是在水中扭動，甚至頑皮地繞過你的腿間。雖然牠們毒性很強，但牠們並不好鬥，只自顧自地在珊瑚礁上覓食，需要呼吸時浮到水面，然後回到深處，縮在岩石間酣睡。
稍往北些，Bui Island的海底山上有許多長滿軟珊瑚和海綿的珊瑚礁，周圍逡巡著不計其數的魚群。我先偶遇了一條豆點裸胸鱔，再碰到一隻年幼的玳瑁龜，有些潛水員甚至看到一隻巨型鬼蝠魟。
一天清晨，西巴布亞昏暗的海岸背後隱約現出了Kumafa山，山峰約為1,400 – 1,500米。從遠處看，一條分成兩股的瀑布正從長滿植物的懸崖落入大海。「我們稍後就會去那，年輕人，去沖個冷水澡！」Andrina邊喊邊送我們去Mommon海底山潛水。又是一連串驚喜：先是35米處徘徊著一隻雙髻鯊，然後礁石頂部出現一隻巨大的鬼蝠魟，還有馬鮫魚和一大群不停地舞動身體的大眼鯵。
黑色的石灰岩海岸沿線是原始叢林，附近分佈著許多小小的岩石島。我們在島周圍潛水，也進入沙質通道去觀賞柳珊瑚、紅色的鞭珊瑚和懸岩下的軟珊瑚。這裡有曲紋唇魚和各種神仙魚，包括黑尾神仙。南部不遠處是Namatote Island，Andrina為我們爭取到了上bagan（傳統的捕魚台）的機會。這些捕魚台能吸引很多潛水員，因為它們可用來引誘鯨鯊。由於附近有20個bagan，我們也有幸見到兩隻鯨鯊光臨。我們團隊中有人被意外撞到 – 但很滑稽 – 因為他從正面接近鯨鯊。超搞笑！你會很容易忘記鯨鯊視力極差的事實。
18世紀末，法國航海家成為探索這片海岸的首批歐洲人。但荷蘭人駕駛護衛艦「Triton」和縱帆船「Iris」進行了一次小型探險後，卻成為第一個在海神灣建立殖民地的外國人。
海神灣令人難以置信的海洋生物多樣性，最初是由著名的魚類學家Gerry Allen博士在單次潛水中記錄到多達330種魚類時發現的。其中20多種生物是首次發現，包括海神灣特有的竹鯊（又名步行鯊）和海神灣副唇魚。從大陸注入海灣的大量淡水使該灣的物種極具地方性；因此，它在2008年被劃為海洋保護區。這裡的潛點大多位於海灣外圍、Iris海峽沿岸和艾杜馬島附近。Damai在該地區停留了整整3天，從艾杜馬島北部的小科莫多島一路來到Dramai島附近的Dramai巨岩。
小科莫多島的水下彷彿有雪，顧名思義，小科莫多島與科莫多島環境類似。海洋生物非常豐富，包括軟珊瑚、成群的黃笛鯛、花石鱸和斜紋石鱸，甚至黃點石鱸，山石底部或懸岩下面偶爾還有葉須鯊出沒。Iris海峽的其他區域有大量黑角珊瑚處，現已變白，正如冬天的景象牠們成為許多魚類的清潔站，還有巨大的企鵝翅牡蠣像果實一樣掛在黑角珊瑚枝頭。
遺憾的是，夜間活動且生性害羞、難以捉摸的海神灣竹鯊，我始終無緣見上一面。這一缺憾自然令我失望，但反過來想，這不正是下次再來的理由嗎？
交通
建議通過峇里島的登帕薩國際機場去往弗洛勒斯島，或從蘇拉威西島南部的孟加錫機場去往央德納島。許多國際樞紐，比如新加坡和雅加達，都有航班到達峇里島和孟加錫。可選的地方性航空公司有嘉魯達航空、獅航和翼航。
簽證
從簽發之日起，有效期通常只有30 天。簽證費用每人25 美元。
語言
官方語言為印尼語。
貨幣
印尼盾。
電源
220V50Hz 交流電，電源插座需使用澳洲式插頭。
潛水業者
Dive Damai www.dive-damai.com
